下午三點，送走了所有的賓客，我急忙把活佛拉到了身邊。“活佛，你認認真真的回答我，人生真的只能往前走嗎？”

吃飽喝足的活佛，像個被抓了現行的小偷，開始滿嘴胡說八道。“我昨天跟你說了，不要亂嘗試……”

“什麽！”聽了他的話像是挨了一刀，“你！……你接下來所有的話都是在慫恿我！”

“哎！”他嘆了口氣，總算擡頭看了我一眼，“大汗，那首歌我越想越覺著不對，弄不好真是巴雅爾寫的……”

“說現在吧我的活祖宗！”

“好好……”他努力的定了定神，“雖然曾想到過這個結果，但是……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，你真把它變成現實了；說心裏話，我也挺高興的，能以奮不顧身換取奮不顧身，連我都覺著比昨天晚上舒服多了。事已至此，你……接下來到底是……”

我轉身偷偷看了眼，正和河野家惠抱在一起，抹著眼淚說話的靜子；河野冢一家，臉上全都掛著舒心的笑容，圍在她們身旁。

“沒法回頭了，你不就這意思嘛，只能走下去。”

“不惜任何代價？”

“當然了！”

“好吧！”活佛堅定的點了點頭，“跟你說實話，接下來的事兒我不能參與，否則就會升級，那就全亂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大汗，我今天回去就通知大家，大汗，接下來你要有心理準備。”

我現在是生無可戀了，沒想到活佛當了甩手掌櫃，又一想，昭君那裏我自己都搞不定，他回去也挺難弄的。

活佛又想了想，“大汗，既然斷了就不要再聯系，路不分好壞，如果同時走幾條路，必會粉身碎骨。王妃有怒氣就讓她發出來吧，這一關是必過的，越拖著越沒法預料。”

我能做的也只有繼續點頭，就像犯了錯的學生面對著教導主任，隨後帶著活佛跟大家告別，交換了聯系方式，河野芳男開車送他去機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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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又是雜七雜八的事兒，還要和靜子一起，舉著把陽傘出去轉了一圈，說這是必須的程序；兩人在街巷中漫步，她還是低眉含笑的樣子，不停的跟人打招呼，我在一旁老老實實的跟著鞠躬。

“大汗，是不是腦子裏全是問號？”靜子說到這兒忍不住的笑，“是你自己先憋不住的，是你非要跑到我懷裏來的，我還沒發大招呢。”

“我每次都這樣……”

“討厭！不許逗我笑！赫赫赫……”

“藤原怎麽沒來？”

“很多人不方便來，再說他們一來，那不成軍方集會了？”

實際上，連說句整話的機會都不多，總是沒兩句就碰上熟人，免不了一陣寒暄祝福；不過，越是這樣她越有興致，越是要見縫插針的嘀咕幾句。

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，讓四周變的更為清新整潔，街上的人少了，變的更有味道，像是穿梭在古代的街市；後來連我也來了興致，拽著她不肯回去，而無論怎樣，靜子都在一旁甜甜的笑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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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田已經幫著退了房，大箱子被活佛帶回去了，取了隨身行李和靜子來到了新婚住的酒店。關上房門，第一件事就是給巴圖打電話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，讓他帶人來陪我待幾天；電話那頭驚的說不出話來，這一點兒也不奇怪，我自己還沒回過神來呢。

掛了電話就把靜子的手機要了過來，拷貝了電話號碼，本來還有幾個未接電話信息，我都沒敢看，忙完了之後，取出手機卡扔在了一邊。

她換了衣服，穿著一套藍色的和服，宛如溫良的農家少婦，萬分優雅的坐在了身旁，“今天表現不錯，什麽時候回家呀？”

這才緊緊的抱住了她，使勁聞著她身上的氣味兒，腦子一暈差點問她“回哪個家？”虧了沒問，婚後到處是陷阱。

“什麽時候回天津？回到你的王妃身邊？”她淡淡的問著。

“該說的婚禮上都說了。”

靜子聽罷，輕輕抱住了我，“大汗，以後每天都跟我說一遍。”

“那不是有病嗎！”

“你才有病！”

“我說的就是我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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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可以隨便鬧，反正贏的都是她，兩人依偎在落地窗前，看著外面的熙熙攘攘，即使平常的話語都是那麽的動聽，像是蘊含著什麽哲理；一輛汽車，幾個行人，都會撥動記憶中的琴弦，讓人聯想起唏噓的往事。

靜子憋了一天，也不知道該怎麽待著好了，在身前身後來回的換著位置；我剛坐下，她又折騰上了，“大汗，我不想去餐廳吃飯了，晚上就吃你！”她一邊鬧著，一邊爬到了身上來，手裏還端著個酒杯。

“難度不小啊！這也是婚前訓練所教的？”

“赫赫赫……”這下子酒都灑了，她笑了一半就瞪了眼，“你說怎麽辦！”

接過了酒杯，一把將其抱起，“是要說說怎麽辦了，將來怎麽打算的？”

“我都沒敢打算將來的事兒，不敢想今天會是什麽結果，大汗……嗚……還好你疼我……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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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我沒去勸解，只是抱住她，聽著她的哭聲，閉上眼睛，想起她一身戎裝，轉身殺向臥虎山北側的背影，這一年來都不敢去回憶；原來她的身影根本刪不掉，反倒越來越清晰，甚至於，鼻子裏都能聞到當時的硝煙味兒。

昨晚到今天，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，不過……這一招也太狠了！摸著她的小臉心生憐愛，這麽不顧一切的人，又讓我發自內心的敬佩。

等她好些了我才說話，“你膽子也太大了，就沒想後果。”

“你也是我的天下啊？”她一邊說著，一邊拿我的衣服擦眼淚，“你為了天下不顧一切，我為什麽不能？你是為了你太太，我是為了我丈夫。”

“河野……河野老先生也真聽你的。”

“他呀？”靜子笑了起來，“他總是誇你，尤其我把最後沖鋒前，你呼喚熱血的話跟他描述了一下，他都掉眼淚了。”

“啊？”我一聽就坐了起來，“你當時沒……你怎麽不說話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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